高云峰的散文寫親人、故人,寫同學(xué)、同事,寫生命中給予他溫暖與感動的人。讀高云峰的散文,你會深刻地感到一個人的經(jīng)歷就是一個時代的歷史,一個人的記憶就是一個時代的印記。
作者用寫實的筆法,不虛構(gòu),不虛情,客觀冷靜地摹寫了生命中曾經(jīng)有過的重要的人,有歷史感、滄桑感、厚重感。
作者通過人的命運與時代的關(guān)系,熱情謳歌了改革開放給全體中國人民帶來的幸福美好。
讓生命中重要的人在文字中永生
自序
我的老家在陜西省神木縣花石崖鄉(xiāng)高念文村,一個坐落在黃土溝壑里的小山村,南距黃河九十華里,北距高家堡石峁五十華里。
高念文是一個人名,大約在明朝成化年間,這個人不知從哪里攜家?guī)Э趤淼竭@里,擇泉而居,開荒耕種,休養(yǎng)生息,迄今六百多年三十代人。不知從哪一代開始,高念文的后人為紀念先祖,把村名叫成高念文。
直到我的爺爺這一代,除了佛堂岔永興寺里的一塊重修記事的石碑,算是有文字記載留世,再無片紙只字。在高念文這塊土地上,至少有兩千多先人們生存過,但是,他們曾經(jīng)有過怎樣的生存努力、怎樣的生活方式、怎樣的愛恨情仇、喜怒哀樂都被歲月的塵土深深地掩埋,了無痕跡。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是老家人的口頭禪。
我的母親目不識丁,瘦弱多病,苦苦支撐一個破碎的家,養(yǎng)育大六個子女,創(chuàng)造了傾巢之下有完卵的奇跡。母親的苦難、堅強、智慧、大愛深深地刻在我的記憶里。我常常會想,有一天我不在人世,我記憶里的母親也會和高念文所有的先人一樣了無痕跡,這是我不甘心的事,這也是我寫下《為苦難而生的母親》早的動機。
《為苦難而生的母親》在朋友圈發(fā)出后,一個禮拜的閱讀量超過五萬,我的侄女琴堯在下面評論說:感謝三爸把這一切寫出來?吹竭@句話,我止不住流下熱淚,我就是要讓我們的下一代知道,你們的先輩曾經(jīng)怎樣活過,就是想讓我們的親人在文字里永生。
2018年,《為苦難而生的母親》獲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第十二屆索龍嘎文學(xué)創(chuàng)作獎,在領(lǐng)獎臺上,手捧金光閃閃的獎杯,我默默對母親的在天之靈說:媽媽,您的兒子寫您的文章得獎了!
和寫母親的動機一樣,我想把我生命中經(jīng)歷過的重要的人寫下來,這樣的人有的已經(jīng)不在,有的還在,無論在與不在,只要寫入我的文章,他就永遠在。
正是這樣的寫作動機,決定了我的散文寫的是真人真事,只有個別人因為特殊原因有隱諱,但我心里知道我寫誰,親人們也一定知道我寫誰。為了講述的真誠真實,我寫作時常常假設(shè)對面坐著我的女兒或者是知心朋友,把我記憶中印象深刻的故事講給他聽,這樣的氛圍不允許我虛構(gòu)。再說,我的文學(xué)水平制約了我虛構(gòu)的水平,虛構(gòu)的遠遠不如真人真事更精彩、更感人。
讀者朋友,假使您有緣讀到了這本小書,千萬不要用文學(xué)作品的標(biāo)準來要求我的作品,我沒有寫作的天賦,更缺乏寫作的技巧,我就是想把我記憶中的人和事講給您聽。每當(dāng)我要寫一個人,我極力地回憶我和他有過的點點滴滴,我固執(zhí)地認為,凡是我忘不掉的就是重要的、有意義的。神奇的是,原本我記得不太清晰的往事,這樣的事有的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多世紀,但當(dāng)我要寫出來的時候,沉睡的記憶一一蘇醒,場景、細節(jié)、音容笑貌紛至沓來,我甚至懷疑我寫的人一起和我參與了回憶。
我有所念人,隔在遠遠鄉(xiāng)。我有所感事,結(jié)在深深腸。鄉(xiāng)遠去不得,無日不瞻望。腸深解不得,無夕不思量。這段話是我對親人、故人情感真實的寫照。
我將此書獻給我的母親和我生命中所有給予我溫暖和感動的人,因為有了你們,我沒有白活。
高云峰
2021年9月10日于呼和浩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