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犯罪經(jīng)典之作,懸疑教父蔡駿傾情推薦!
挑戰(zhàn)女性犯罪極限!德國“犯罪小說天后”英格麗特·諾爾代表作!
占據(jù)德國暢銷書排行榜長達七十七周之久。
以謀殺之義,來行愛你之名……
細密如絲的心理描述,令人回味后不寒而栗的反轉(zhuǎn)結(jié)局。
女性犯罪向來是懸疑小說家永恒的主題,但沒有人能像諾爾一樣,不僅將故事結(jié)構(gòu)駕馭得游刃有余,行云流水般的文字和老道的心理刻畫,更是令人嘆為觀止、拍案叫絕。
推薦您購買“懸疑世界文庫”其他暢銷書:
趙薇導演的第二部電影《沒有別的愛》原著小說——英格麗特·諾爾成名作《公雞已死》;
德國“犯罪小說天后”英格麗特·諾爾的被譽為女性犯罪的曠世奇書——《情人的骨灰》;
蔡駿當代“極兇狠末世”驚悚懸疑巨制《地獄變》(新版);
蔡駿2014年新力作《偷窺一百二十天》。
除了那句家庭格言“有錢的人不談錢”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自高自大之外,母親并沒有從她的家族繼承到什么遺產(chǎn)。她在我父親面前基本上顯得謙卑恭順,只在他不在家時才偶爾發(fā)發(fā)脾氣充當偉大的女霸王角色。這一點直到父親沒有任何明顯的原因便發(fā)誓拋棄對所有葷菜的興趣,成了素食主義者,并且像傳教士一樣對他的家人產(chǎn)生影響時,我們小孩子才明白過來。不過出于對我們生長發(fā)育的關(guān)心和同情,他允許我們周日吃點兒里昂香腸,來上一只雞蛋,或者在番茄醬里加上一些碎肉末。
每天下午四點,當其他家庭主婦們給自己煮上一杯咖啡時,我們矮胖的母親會為自己、我和我哥準備好名副其實的肉宴。這是唯一體現(xiàn)哥們兒義氣的事,人家可能會在背后議論她,是她勾起了我們這種丑惡的欲望。
我們必須在父親回家之前把所有和肉有關(guān)的東西清除干凈,好比要把尸體清除得一干二凈一樣。不管是骨頭、肉皮、肥肉,還是氣味或者油膩的盤子,都不允許為我們悄悄的罪行留下物證。我們的牙齒必須刷凈,垃圾必須清空,廚房里必須噴上有著橙汁芳香的噴霧液,讓其恢復(fù)到?jīng)]有任何犯罪前科的狀態(tài)。
不過我其實還是父親的乖女兒,為自己吃下葷菜的不誠實行為感到深深的自責。要不是他的轉(zhuǎn)變在我童年時代那次巨大的心靈創(chuàng)傷前一年發(fā)生的話,我肯定要把這件事歸罪到自己頭上了。
父親也喜歡那些涉及金錢方面的格言。我們早就知道“金錢沒銅臭味”“金錢不會在馬路邊找到”以及“金錢萬能,但并不帶來幸!敝惖脑。不過他大多在喃喃自語:“錢不是問題!彼鶕(jù)自己的喜好把錢花掉:我哥十一歲那年想學鋼琴,他二話不說就買了架音樂會用的三角大鋼琴,它至今依然擺放在父母家的客廳里,可惜我哥只在那上面胡亂敲擊了八個月。另外,父親堅持要我省下零花錢來購買三角尺、熒光筆、發(fā)夾和網(wǎng)球鞋。母親就算不知道她老公究竟賺多少錢,但估摸他應(yīng)該是屬于高收入者。因為錢在我們家里不是問題,所以她偶爾要轉(zhuǎn)彎抹角地表達自己的要求。我拿到高中畢業(yè)證書的時候,父親又送了我一輛小轎車,這原本是我哥希望得到的禮物。
我很早就懂得,父母的愛可以用自己的成績換來。父母為我優(yōu)異的學業(yè)成績、我的勤奮以及我作為家庭主婦的最初成就感到自豪。
我珍藏著一些照片,照片上我在做園丁活兒,小小的腦袋3
上戴著草帽,手里拿著澆水壺。父親也有意把我培養(yǎng)成廚師,我系上一條大格子圖案的圍裙嬌態(tài)十足地用牙膏裝飾各種不同的沙箱大蛋糕,最后但并非最不重要的是,他還想把我培養(yǎng)成護士。我的小床上四處堆放著所有的玩具娃娃和玩具狗熊,我用衛(wèi)生紙做成的巨大繃帶將它們?nèi)备觳矓嗤鹊闹w纏繞起來。有些玩具上有了絲絲斑痕,我用紅粉筆在它們的臉上加了點點。我記得有過一次唯一的經(jīng)歷,這種護士綜合征竟然導致父母起了爭執(zhí),因為我充滿激情地對一只并非剛死去的鼴鼠進行口對口人工呼吸。
當時我還自以為是家里的寵兒:一個勤勉可愛的姑娘,樂意戴上自己的小頭巾。就是上學之后,我也同樣滿足家人所有的期盼:一個愛學習的好學生,后來尤其在自然科學方面顯示出才華。十歲時,我采集植物,壓制它們做成植物標本,這些東西我至今還收藏著。我身上的一切和我的全部家產(chǎn)必須干干凈凈、整理妥當,我的房間被我收拾得一塵不染,我按照自己的原型尋找和我玩耍的女伙伴,我必須從衛(wèi)生角度讓養(yǎng)殖在地下室里的蚯蚓和儲存的蘋果保持隔離。
到了中學,我孜孜不倦地學習卻絕沒有得到同學們的贊賞。我用一把直尺和黃色熒光筆把教科書上面的重要句子認認真真地畫出來,可這樣一種一絲不茍的學習態(tài)度卻被視為滑稽可笑:他們說這是個人追求虛榮的表現(xiàn)。我想盡力和女同學保持友誼,可還是失敗了。老師們不斷地贊美我,其后果只能使我的處境變得更加惡劣。
我十二歲的時候,學校里出了件大事。有一次課間休息,女老師離開教室,我也趕緊奔向廁所,每次心情煩躁時我上廁所的頻率就會加大。隨后我想回到教室里,可門卻再也打不開了。至少有十多個人從里面頂住門,我從外面可以聽到那種輕輕的竊竊私語聲和暗笑聲。實際上我并沒有特別迅速地陷入混亂之中,可那是在一月,是一個陰沉沉的日子,整個上午我都感覺受不了了,此刻我的眼淚禁不住地往下流。我用盡全力撲向這扇灰油漆粉刷的已被抓出抓痕的木門,正是它將我和所有其他同學分隔開。再過幾分鐘就要上課了,我恐怕只能眼睜睜地等著上課鈴聲響起,而所有的同學都會在女老師進來時面帶無辜的表情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晌野焉险n遲到的事看得過于嚴重,結(jié)果拼著命來了一次助跑,因而注定了慘劇的發(fā)生。
門松動了,好像誰也沒有堵住它一樣,我像一顆子彈一樣“嗖”的一聲從門檻上沖過去。我同時還感覺到那只黃銅把手在我的手里發(fā)出沉重的碰撞聲,隨后我就跌倒在綠色的亞麻油地氈地板上,幾乎與此同時,女老師進來了。我的敵人們仿佛鬼火一般飛向自己的座位。
老師當然向我發(fā)問了。我什么也沒說,人們肯定永遠不會原諒告密者。教室里馬上又變得安靜起來,可一個男同學不見了蹤影!鞍⒖巳麪柍鋈]回來!蔽业呐徸f。老師派了一名偵察員同學出去尋找,可他一無所獲地回來了。老師這下也急了,親自跑到外面的走廊上,叫喊著,甚至還進了男廁所,盡了自己應(yīng)盡的監(jiān)管責任。最后,有一個同學說,阿克塞爾可能回家去了,因為他擔心我會告他的狀。因為他總是有理由曠課,這一點似乎是可信的。5
四小時后,他被找到了。尸檢時發(fā)現(xiàn),我使勁用力時門把手撞到了他的頭顱。不幸的是,當所有其他人突然放開門時,他剛好透過鑰匙孔向外窺探。阿克塞爾可能擔心自己受到懲罰,跑進了放置地圖的儲藏室,因為頭疼發(fā)作而失去了知覺。他死于腦溢血。
后來警方到現(xiàn)場調(diào)查,我對此已毫無印象。當或多或少的匿名紙條開始出現(xiàn)在我座位上時,父母設(shè)法讓我轉(zhuǎn)學了。那些皺巴巴的黃色線格的紙條上寫著“兇手”兩字。
父親偶爾會長久地注視我,眼里滿是淚水和無盡的疲憊。
有人把我從學校里接走,又把我塞進一所女中,那是由羅馬天主教烏爾蘇拉修女會領(lǐng)導的學校,我在那里表現(xiàn)出入鄉(xiāng)隨俗和乖學生的模樣。別顯山露水,這是我的座右銘。此外,學校里也沒有發(fā)生對我有敵意的事情;阿克塞爾謀殺案并沒有被傳得沸沸揚揚,因為我的新學校位于另一個鎮(zhèn)上。我很滿意自己被視為有點兒無聊的模范學生。只有到了十六歲那年,這種狀況才有所改變,我的心中開始萌生對男性的某種朦朦朧朧的渴望。
我待在這里,并且無法出去,現(xiàn)在每每想到這一點,就會日夜折磨我。
人在醫(yī)院里是很少得到安靜的,即便花了頭等追加保險,卻違反我的意愿地躺在雙人間里。我在這里看不到任何理智一點兒的讀物。護理人員沒完沒了地打擾,持續(xù)不斷地測量體溫,吞服藥丸,缺乏其他感性享受方面的歡樂,等待難吃的飯菜,多多少少不情愿地被陌生來客偷聽——所有這一切將日子壓制成一件僵硬的緊身胸衣。我們很早就關(guān)燈了。我就像那個一連講了一千零一夜故事的舍赫拉查達那樣,一直講述我一生中那些特別的故事。相反,我的鄰床海爾特夫人卻不愿透露任何私密性的話題。對這樣一個老處女,我也沒指望她有什么激動人心的情愛生活或是正兒八經(jīng)的風流韻事。她躺在這家海德堡的婦科醫(yī)院里,她的子宮之前剛被切除。她說自己得的只是子宮肌瘤,是一種良性腫瘤,只是給人帶來病痛云云。我想她得的是癌癥吧。
真不錯,鮑威爾給我?guī)砹擞凹。我常常盯著這些影集看,這才是真正可看的東西。偶爾我甚至還給我的鄰床看一些照片。海爾特今年五十八歲,頭發(fā)染成了淡藍色,和我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她的來客中幾乎只有一個女人比她還要更老,那人主要談?wù)摰氖撬业墓泛妥约涸卺t(yī)院里的種種經(jīng)歷。鮑威爾坐在我的床頭時,海爾特夫人看他的眼神并不是沒有一絲興趣的。我們輕聲聊天的時候,她假裝在睡覺,可我相信她在偷聽我們的講話,就像她和來客說話時我也會偷聽一樣。
我的這位女鄰居剛剛知道昆蟲的外呼吸孔可以致人死命,這種常識我在十二歲的時候就有了。她滿懷不加掩飾的好奇傾聽著。
或許我和這個陌生女子講述我的故事,是因為對我來說這就是一種療法,但和那種著名的診療椅不同的是,這種療法不花一分錢。至少我發(fā)覺,它可以幫助我在我們病房陰森森的黃昏里,就像對著一個聽取懺悔的神父那樣,對著一個恐怕我以后再也見不到的陌生女人透露我的經(jīng)歷。
我很想跟她用親昵的“你”相稱,但因為我比她年輕,我是無權(quán)去這么做的。為了帶個頭,我向她提議過,她可以直接叫我“赫拉”?伤芙^了。如果一個女人連對自己所謂的朋友都稱呼“羅默爾太太”,你還能指望她什么呢?
“如果您十六歲的話,默爾曼太太,那我們可以這么稱呼?.”
我氣呼呼地回應(yīng)道:“無論如何您完全可以做我媽媽了。”
我這下觸痛她的神經(jīng)了,從她的眼鏡鏡片后面射出了憤怒的火焰。但盡管如此,我們彼此還是相安無事。這個女人像一名戰(zhàn)士那樣忍受苦痛,卻為失去自己的子宮而哀嘆,我覺得這事挺滑稽可笑的。畢竟她一把年紀了,這種被切除的器官就像甲狀腺腫那樣純屬多余。
有時候,她去上廁所時,我會打量她放在床頭柜抽屜里和櫥里的隨身衣物:雖然從醫(yī)療保險公司的信件上可以看到她的出生日期、她的公民身份(單身)以及她的名字(羅塞瑪麗),但我沒看到她的私人信件,也沒看到她的任何照片。她把首飾和錢都寄存到保險柜了,那是她親口對我說的,說是將貴重物品不加看管地存放在房間里是草率行為。想必她并不窮,否則不可能給自己買上一份頭等的追加保險。她的香水、睡衣以及家常穿的大衣也很昂貴,而且非常正宗。
前不久,我講到自己做年輕姑娘時如何過著一種雙重生活。我雖然在黑暗中無法看到她的臉,但相信她的面相一定是怪怪的。
我喜歡那些看起來比我更壞的男人,我那些不合時宜的艷遇雖然瞞過了學校的女老師和女同學,卻瞞不過我的家人。他們?yōu)榇烁械秸痼@不已。或許那段日子里我傷透了父親的心。他那無辜的金發(fā)孩子整天價和那些歪瓜裂棗廝混在一起,那些人是永遠入不了他的法眼的。最不幸的是,這一切也并沒有隨著青春期的到來而漸漸好轉(zhuǎn)。正如以前我擰斷玩具娃娃的腿腳,只是為了重新將它們縫合起來一樣,我后來尋找心靈有病的人,也只是為了醫(yī)治他們的疾病。當我強大到足以解決外來的問題時,它也幫助我擺脫了我自身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