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世界格局形成的基礎為二戰(zhàn)后以美蘇為主導所重新建立的新秩序。其中核心與關鍵的點就是希特勒自殺身亡后的十天時間,整個世界的歷史進程都為之改變,標志著一個時代的結束和另一個時代的開始。本書精挑細選大量親歷者的回憶錄等一手資料以一種紀錄片式的口吻對二戰(zhàn)中歐洲戰(zhàn)場最后十天的風云變幻進行了娓娓道來的論述,讓人有身臨其境之感,用立體全新的視角聚焦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歐洲戰(zhàn)場十天中的諸多歷史細節(jié),這是自約翰·托蘭《最后一百天》之后關于二戰(zhàn)的又一力作。
5 月 8 日午夜,揚·塔波爾托斯基(Jan Tabortowski)少校和 200 名來自波蘭的抵抗軍前往位于華沙東北 124 英里的格拉耶沃監(jiān)獄之前的據點。 這項行動經過精心策劃,地面
偵察也獲得了鎮(zhèn)內線人的協助。他們用兩天的時間聚集到了一個不遠處的農場上。他們的目標是攻占格拉耶沃的監(jiān)獄,釋放關押在那里的波蘭地下運動人員。其他部隊則正在靠近
鎮(zhèn)上的民兵組織總部和內務人民委員會大樓。進攻之前,塔波爾托斯基簡要地對他的士兵說:“對我們而言,戰(zhàn)斗還在繼續(xù)!
此次進攻的時間是可以指定的,剛好跨越了兩個歐洲勝利日——并且它有意做一個簡單的、象征性的陳述。對于波蘭抵抗運動而言,戰(zhàn)爭并未結束。
1945 年 2 月 27 日,波蘭地下政府正式對雅爾塔協議作出回應,表示:“我們希望表達我們反對雅爾塔會議決定的條款,這些規(guī)定是在沒有我們參與或同意的情況下就簽署了,
是強加于我們的。波蘭是第一個對納粹開始武裝抵抗的國家。它現在仍然是受害者,面臨新的負擔和不公正待遇!
一個月后,蘇聯擺出了明顯的安撫姿態(tài),提出要與 16 名地下抵抗組織成員進行會談。而當會談實際發(fā)生時,他們突然逮捕了代表。斯蒂芬·科爾邦斯基(Stefan Korbonski)由于擔心這是個陷阱而未參加會談,他于 3 月底向在倫敦的波蘭流亡政府匯報:“我們 16 個去參加‘會談’的代表,沒有一個能從內務人員委員部大樓返回。結論可想而知!
新的波蘭地下政府于一個月后成立。它的第一次行動就包括在 5 月 3 日向舊金山會議上訴 “蘇聯心懷歹意地逮捕了我們的波蘭地下政府的 16 名代表”。這次上訴迫使蘇聯正式承認這些人確實已被逮捕——這個遲到的承認使得西方盟國和蘇聯之間的關系陷入了危機。盡管危機暫時得到了解決,但 5 月 8 日斯蒂芬·科爾邦斯基通過電報聯絡波蘭流亡政府:“華沙根本無視戰(zhàn)爭已經結束的事實。對于我們而言,一切并未有任何改變!
波蘭地下政府繼續(xù)努力用外交方式解決。其他人現在選擇與蘇軍戰(zhàn)斗,內務人民委員會和盧布林政府的民兵組織。即他們組成了一個松散的聯盟,即全國軍事聯盟,也被稱為波蘭抵抗軍。5 月 6 日夜里,第一個無條件投降協議在蘭斯簽署,波蘭抵抗軍對此表示蔑視,并與位于波蘭東南部科瑞洛瓦的內務人民委員部的蘇聯第 2 邊境團展開激戰(zhàn)。5 月 8 日午
夜,當大同盟準備在卡爾紹斯特簽署第二次投降協議時,塔波爾托斯基少校的士兵們準備對格拉耶沃發(fā)起攻擊。
這次的突然攻擊令對方措手不及。塔波爾托斯基和他的追隨者們向驚訝的蘇軍駐軍和波蘭民兵開槍,殺死了其中一些人,并迫使余下的人躲了起來。抵抗軍襲擊了監(jiān)獄大樓,釋放了被關押在那里的波蘭地下抵抗組織的成員,奪取了警察文件和無線電發(fā)射機。上午 4 時,一枚綠色的照明彈發(fā)出信號,表明該行動完全成功,所有抵抗勢力撤出城市。
波蘭抵抗軍的斗爭還在繼續(xù)。 5 月 9 日傍晚,比亞韋斯托克的另一所監(jiān)獄遭到襲擊。5 月 21 日,在華沙東郊的蘭博爾托,一個大的內務人民委員部集中營被攻擊,300 多名政治犯被釋放。27 日,波蘭抵抗軍加入烏克蘭叛軍。烏克蘭叛軍當時正在為逃離蘇聯的統(tǒng)治而進行獨立戰(zhàn)爭。他們襲擊了赫魯別舒夫,燒毀了監(jiān)獄,殺光了駐扎在那里的所有內務人民委員會的成員。
對于許多波蘭人來說,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的結束并未能對他們的事業(yè)予以公正的解決。愛德華·茲克澤潘尼克(EdwardSzczepanik)是一名波蘭軍官,曾效勞于在意大利的烏拉迪斯勞·安德斯(Wladyslaw Anders)將軍的波蘭第 2 軍與英國部隊。這些士兵為身在倫敦的波蘭流亡政府而戰(zhàn)斗,與蘇軍為從德國手中“解放”波蘭而建立起來的、得到蘇聯支
持的盧布林政權毫無交集。“解放”一詞仍然存在爭議。其間,茲克澤潘尼克為西方大國在蒙特卡西諾和安科納戰(zhàn)斗,他所在的部隊也是 1945 年 4 月進入博洛尼亞的第一批盟軍部隊。
他說:
勝利日到來了,但波蘭人民也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雅爾塔協議給我們留下的機會很少……我沒有以任何方式慶祝 1945 年 5 月 8 日,有什么意義呢? 波蘭,還有我的人民,并未獲得自由。它沒有像許多西歐國家一樣被解放——它被吞并了,只不過因為它地處俄羅斯和德國之間。雅爾塔協定沒有任何保護我們的條款,迫使我們從一個殖民地變成另一個殖民地,在它們之間的轉換沒有絲毫喘息的余地。
茲克澤潘尼克對雅爾塔協訂的評論中確有真實的部分——這是許多流亡的波蘭人共同的觀點。奧古斯汀·巴克扎克(Augustyn Buczek)是駐扎在倫敦附近的波蘭空軍中隊的一員,他說:“歐洲勝利日那天我們都很苦悶——我們根本沒有慶祝。雅爾塔讓我們孤立無援,如今我們國家的未來也都處于不確定之中!瘪v扎在英國的另一名波蘭空軍塔德烏什·克斯特克 (Tadeusz Krzystek) 補充道:“我們曾經把丘吉爾視為我們未來的保證人。雅爾塔之后,這種希望消失了。在勝利日那天,我內心滿是悲傷和空虛。戰(zhàn)爭的結束并沒有給我們帶來什么。相反,我們擔心它標志著爭取波蘭自由的斗爭也走向了終點。”
邁克爾·瓊斯:
英國皇家歷史學會、英國軍事歷史委員會成員,《國王的墳墓:尋找理查三世》《全面戰(zhàn)爭:從斯大林格勒到柏林》《博斯沃思1485:戰(zhàn)爭的哲學》作者。
01. 火葬 1945 年 4 月 30 日
02. 柏林的勞動節(jié) 1945 年 5 月 1 日
03. 東西相遇 1945 年 5 月 2 日
04. 灰暗的政權 1945 年 5 月 2 日
05. 呂納堡荒原 1945 年 5 月 4 日
06. 布拉格 1945 年 5 月 5 日
07. 流離失所的人 1945 年 5 月 6 日
08. 蘭斯 1945 年 5 月 7 日
09. 卡爾紹斯特 1945 年 5 月 8 日
10. 莫斯科 1945 年 5 月 9 日
11. 沒有結束的戰(zhàn)爭
參考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