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發(fā)神讖碑》又稱《吳天璽記功頌》,三國吳天璽元年(267)刻。吳的很后一位君主孫皓,因天降符瑞而立碑記功。石舊在江蘇省南京市天禧寺,后移籌思亭,又移尊經閣、縣學。石呈圓幢形。環(huán)而刻之。世傳為皇象書,但無依據。宋時原石斷為三段。上段21行,中段17行,下段10行,共存213字,故又稱《三段碑》、《三擊碑》。后有宋胡宗師、石豫亨、明耿定向題跋三則。清嘉慶十八年(1813)八月毀于火。
《吳讓之臨天發(fā)神讖碑(節(jié)選)》是將吳讓之臨寫的《天發(fā)神讖碑》與拓本對照印刷形成一個跨頁。
古人云:“半部《論語》治天下”。表面看起來似乎不可思議,一般人立身處世,尚需要各種知識和學問,更不要說治理國家這樣的大事了,半部《論語》怎能夠用?但仔細思考,也頗有幾分道理,因為,無論做任何事情,口八要深入下去,達到爐火純青、舉一反三的地步,這件事情也就做成了大半。世間最常見最普遍的毛病就是什么都知道一點點,但什么都是淺嘗輒止,半途而廢,到頭來一事無成。
人的生命長度有限,時間精力有限,生存空間有限,加之隨時隨地都會受到主客觀條件的限制,一生中不可能做太多的事情;如果在一生中能夠將一兩件事情做好,做到極致,也就很不容易了。這就要求人要學會選擇,學會放棄,將有限的時間和精力用在有價值有意義的事情上,不貪多求全,不泛濫無歸。
說到書法,似乎也需要提到“專精”我曾經看到過不少這樣的介紹,說是某某書法家篆隸楷行草,樣樣精通,甚至說能夠寫上百種的書體,有的還在許多地方舉辦過展覽。初看介紹,很是佩服,因為根據自己幾十年學習書法的經驗,我深深體會到,單是把一種書體寫好就很不容易,遑論其他。等到看了相關報道中的一些圖像,覺得滿不是那么回事,充其量口八是照貓畫虎而已,嘩眾取寵、制造噱頭的動機遠遠超過了作品本身。即使是古今的大書家,也沒有“十項全能”。王羲之很是自負,自稱一頃尋諸名書,鐘張信為絕倫,其余不足觀又說“吾書比之鐘張,鐘當抗行,或謂過之,張草猶當雁行。然張精熟,池水盡墨,假令寡人耽之若此,未必謝之”。可見,王羲之對于張芝的“精熟”盡管有些不服氣,但也是承認的。東晉之后,名垂史冊的書法家有許多位,但找不出一位是諸體兼善的。元代的趙孟頻稱得上全才,但最能代表其水平的還是楷書或是行楷,其篆隸只能歸入“能品”之列。近現代書家也同樣如此,大多也是在一兩種書體上有過人之處。
這也說明,學習書法其實用不著諸體皆學,更不要追求諸體兼善,只要有一兩種書體站得住,就足以傲視群雄了。說得更具體一點,口八要在一兩種碑帖上達到形神兼?zhèn)涞某潭龋簿偷於瞬饺霑ǖ钐玫幕A。實際上,臨摹碑帖的過程就是一個不斷觀察、不斷體味、不斷理解原碑帖的過程,也是一個不斷咀嚼、消化進而升華的過程。這就如同誦讀古詩文,每誦讀一遍,都會有不同的感悟,最后融入自己的精神,化作自己的氣質。比如,吳昌碩之于《石鼓文》,幾十年浸淫其中,臨寫無數遍,終成一代大家。他的篆書、隸書、行草乃至繪畫的用筆,也都有《石鼓文》的影子。又如,黃自元之于《九成宮醴泉銘》,其點畫、結體以及精神氣質,都達到了純熟的程度。也正因為如此,才有了后來黃氏的《間架結構九十二法》。再如,顧隨之于《同州圣教序》,其點畫之精到,結體之完美,氣度之高妙,令人嘆為觀止。順便說一句,顧隨在書法上受教于沈尹默,而且,沈尹默最為拿手的就是褚遂良的《圣教序》。但是,顧隨并沒有亦步亦趨地模仿沈尹默,而是學師之所學,直接臨摹《圣教序》,終具自家面目。其實,吳昌碩、黃自元、顧隨對于著名碑帖的臨摹就是通常所說的“看家本領”。評價一個書家的功力,一個最重要的方面就是看他有沒有“看家本領”。具備了‘看家本領’就具備了“底氣”就具備了舉一反三、觸類旁通的基礎,也就具備了向更高層次邁進的資本。否則,就會失去根基,失去依托,最終也會失去自我。
正是出于這樣的考慮,我們決定編輯出版“名家臨名帖叢書”通過對照的形式,將清代以來書法名家臨寫的著名碑帖展現給讀者,意在使讀者看到書法名家的“看家本領”,從而受到啟發(fā),得到借鑒,最終使自己具備真正的“看家本領”;同時,加深對書法的認識和理解,進而提高創(chuàng)作水平,為中國書法的傳承和發(fā)展貢獻一份力量。
吳讓之(1799-1870),原名廷揚,字熙載,后以字行,改字讓之,亦作攘之,號讓翁、晚學居士、方竹丈人等。江蘇儀征(今揚州)人。清代篆刻家、書法家。包世臣的入室弟子。善書畫,尤精篆刻。少時即追摹秦漢印作,后直接取法鄧石如,得其神髓,又綜合自己的學識,發(fā)展完善了 鄧派 篆刻藝術,在明清流派篆刻目前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中國書法有著五千余年的歷史,書法遺跡各具面目,不勝枚舉。我們不可能(也沒有必要)都把這些遺跡當作臨摹的范本,必須選擇那些具有典型的審美價值,在中國書法史上具有代表性、永恒性乃至里程碑意義的作品。此次收錄的臨摹作品是示范性的臨寫,這套叢書采取逐頁對應的形式,將原帖和臨本緊密結合,一一對應,可以使臨習者看到原帖和臨本之間的異同,從而感受到書家對原帖的理解和把握。